壹一

一个不定期更文的普通人

【虾觉】聚散终有时

勿上升。


有一个昨天直播的“99步”的小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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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马哥退役的脑洞。


希望他们可以一直这么好下去,也希望他们在自己的职业生涯里,可以淋到他们梦想的金雨。


他们值得。


ps:一点小唠叨,很久不写这种情感类的东西了,可能会逻辑不通错误遍地……希望大家随时提醒我……我会改的……

欢迎大家评论呀!超喜欢一起聊天的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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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安勿梦的退役并没有给皮皮虾带来什么即时的影响。


 

收拾行李的时候,皮皮虾坐在心安勿梦的床上,看着他在床下,把难得叠起来的衣服放进行李箱里,动作缓慢而小心。


 

“马哥,你被褥啥的放这儿吧,省得我再搬了。”皮皮虾随口提起,如果心安勿梦把枕巾、被单什么的都拿走了,今晚皮皮虾想睡下铺还要重新收拾一下,于是干脆偷懒,让心安勿梦不要收拾了。


 

心安勿梦似乎也想到了他会这么说,笑着抬手拍了拍皮皮虾的小腿“懒死你,吃现成的了你。”


 

皮皮虾嘿嘿的笑着,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。


 

两个人认识这么久,心安勿梦今年也已经26了,满打满算两个人认识了七年了,也没什么需要避讳的、不好意思的。


 

心安勿梦在中午吃过了午饭后,就拖着行李离开了。


 

不惑一直很担心皮皮虾的,因为是教练,因为每天看着这两个人一起训练,一起吃饭睡觉,所以才更加对皮皮虾的状态表示担忧。


 

但皮皮虾下午的训练状态没什么问题,甚至比往常更加专心了些。

 


皮皮虾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。

 


而一切开始变得不对,是晚上直播的时候。

 


粉丝们似乎在群里聊过类似的东西,皮皮虾没仔细去看,但是今晚似乎没什么人cue心安勿梦了。


 

就像是在刻意回避什么一样。


 

真正让皮皮虾意识到心安勿梦走了的时候,是他一局漂亮的四杀,场上还有四台电机没开。

 


直播间的摄像头里,皮皮虾聚精会神的对着手机叫:“马哥!马哥看我!”


 

“马哥!快看啊,我这把起飞!”

“马哥!你干啥呢啊马哥!”

“马哥!”


 

伴随着大获全胜界面的出现,皮皮虾把手机甩到桌子上,扭头才发现对着空气喊了半天。


 

整个训练厅一片寂静。


 

不惑扭过头看自己,枯草崽崽都在回头盯着自己看。


 

略显尴尬的清了清嗓子,皮皮虾干笑了两声:“对不起啊太大声了……”


 

转而扭过头,对着屏幕,摘下眼镜,用手在脸上狠狠的摸了一把。


 

“我忘了,cao……”


 

他忘了心安勿梦走了这件事了。


 

仿佛身边还有那个人,仿佛自己叫了他就会有回应,仿佛自己抬手就可以碰到他。


 

皮皮虾扫了一眼弹幕,弹幕滚动着“别刀了别刀了”“马哥走了啊……”“虾哥是不是还没缓过来?”


 

不是缓不缓过来的问题……


 

草了。


 

皮皮虾舔了舔后槽牙,他根本就没意识到心安勿梦彻底从他的生活中消失这件事情。


 

当两个人相处了太久太久,当一举一动都习以为常的时候,这个人突然的离开,并不会给你一种骤然失去的失落感,而是一种后知后觉的恍惚感。


 

就算意识到他已经不在俱乐部了,但是身体行为也依然习惯了这个人在。


 

甚至刚才喊了几声没反应,皮皮虾意识的时候,第一反应并不是心安勿梦已经退役了,而是为什么他不回应自己啊。


 

就像一直陪伴了你很久的某个东西,它的存在仿佛已经变成了理所当然,甚至它消失不见的时候,感觉到的并不是难过,而是慌张。


 

皮皮虾咽了咽口水,和弹幕打了几句哈哈,就去观战了。


 

然而就算给自己再多暗示,还是做不到完全习惯。


 

皮皮虾今晚直播第三次去心安勿梦那里抽纸的时候,终于起身,把自己放在另一边的纸巾丢到心安勿梦桌子上去,原地站了一会,干脆把自己的外套丢到他的电竞椅上,再把水杯这些乱七八糟的都堆到他那里。


 

这样总不会再抽空纸了吧。


 

皮皮虾不知道自己在强迫自己什么。


 

心安勿梦已经不在俱乐部了,他一边强迫自己习惯心安勿梦人已经不在了,一边不断地巩固心安勿梦在的时候他的生活习惯。


 

这种恍惚感在晚上洗完澡回到房间的时候,达到了顶峰。


 

看着屋子里空了一半的桌子,皮皮虾杵在原地,突然不知所措了起来。


 

随手关上房门,皮皮虾就这么靠在门上,盯着曾经是两个人的,现在是他一个人的房间,有一种自己没有了归宿的感觉。


 

这不是那种什么东西丢失了或者是损坏了的感觉。


 

而是那种怅然若失的,更加深入骨髓的胀痛,细密的扎在心上,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被缓慢的抽离开身体,温水煮青蛙一样,让他感到恐惧。


 

抬手关了灯,皮皮虾把自己摔在心安勿梦的床铺上。


 

他想起上午的时候,难得早起的心安勿梦在地上收拾东西,他在上铺被吵醒,半眯着眼睛趴着看。


 

皮皮虾笑着说他终于肯叠衣服了,心安勿梦也笑着回应他这是被逼无奈。


 

一切都像往常一样。


 

就像皮皮虾说他终于吃饭不带耳机了,而心安勿梦说手机没电了一样。


 

那时候并没什么感觉,睡梦中被打扰的不爽完全掩盖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不舍。


 

而这种若有似无的不舍,经过了一天的发酵,已经恶化成一种慌乱。


 

找不到人的慌乱。



床很软,心安勿梦的床一直都很软,枕头也舒服。


 

皮皮虾突然感慨,幸好白天让他留下了这些东西,至少现在躺在床上他不会觉得陌生。

 


不会觉得这个这个房间是不熟悉的,不会觉得身边没有人是不熟悉的。


 

不会感觉到不适应。


 

不会想他。


 

草。


 

皮皮虾躺在床上,突然开始焦虑了起来。


 

他不知道如何能够让自己安定下来,他想给心安勿梦打个电话。


 

但是说什么呢?


 

心安勿梦不会再回来住了,他人不回来的话,又有什么意思呢?


 

皮皮虾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。


 

几番纠结,电话还是打了过去。


 

对面很快就接了起来“哟虾哥,终于给我打电话啦?这一天都没个信儿。怎么啦,是不是想我啦?”

 


心安勿梦的话就像一根刺,挑开了皮皮虾心尖上的那个名为思念的水泡。

 


想念与不舍从眼眶里冲出来,皮皮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他说句话会流眼泪,只是突然觉得很怀念。


 

“马哥……”


 

带着些哭腔的尾音,让心安勿梦整个人愣住了。


 

皮皮虾听得出来那边静了一会,然后心安勿梦慌乱的声音传了过来:“不是,哭什么啊,哎呦你别哭啊……”


 

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?


 

对皮皮虾来说,就像慌乱之中有人拉了他的手,就像摔倒的时候有人牵扶了他,就像……


 

就像在最念而见不得的时候,听到了他的声音。


 

一整天的不适应与别扭都伴随着眼泪在脸颊上随意奔跑,晕染在枕巾上是一片又一片名为思念的湿痕。


 

“不是吧,一天没见就哭成这样,你不行啊虾哥”心安勿梦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,焦急中裹挟着笑意。


 

皮皮虾被他逗笑了,手掌覆盖在眼睛上,可以想象到这人双手抱胸,翘着二郎腿的得意样子“放屁,你才不行呢。”


 

“咯咯咯”心安勿梦在那边笑出马叫,开始碎碎念自己今天回家的经历。


 

无外乎是打车的时候撞到了腿,路边给猫喂了个肠结果人家还没吃……


 

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。


 

琐碎到可以让皮皮虾安心。


 

仿佛这一天他们都在一起,不曾分开。


 

“马哥,我不想退役,唉。”心安勿梦碎碎念着,皮皮虾突然冒出了一句话。


 

心安勿梦在那边又安静了许久,然后压着声音回了他一句:“那就一直打下去呗。”


 

“反正你这才多大,是吧,黄金年龄!”心安勿梦又扬起了音调,带了些安慰在里边“虾哥这么牛,直接干穿ivl。”


 

心安勿梦知道皮皮虾话里的意思。

 


马哥,我不想退役。

 


是马哥,我不想退役,但是你退役了。

 


是不想分开,是想要并肩作战。

 


是求而不得。

 


心安勿梦比皮皮虾更早接受了这个结果。

 


早到什么时候呢,他早上收拾东西的时候,甚至还换了新的枕巾和床单给皮皮虾。


 

皮皮虾会寂寞的。

 


心安勿梦知道。

 


哪怕是一些日常的东西也好,他想给皮皮虾留下点什么。

 


或者说给自己留下点什么。

 


让他现在想起来,还能想到皮皮虾用这些东西的样子。

 


心安勿梦何尝不寂寞呢?

 


他甚至都没有训练室这种日常熟悉的环境。

 


他拖着的行李箱,手里的重量告诉他,你不再是一个职业选手。

 


你离开了职业联赛,你离开了GG俱乐部。

 


你离开了皮皮虾。

 


他连怀念的余地都没有。

 


整个人就像自愿上钩的鱼,骤然就离开了水。

 


心安勿梦拖着行李箱在出租车上,看着出租车窗外的路飞速向后,就像他身上某个东西被拖了出来。

 


七年的职业生涯,把太多东西都融进了血液里。

 


这些东西都留在了俱乐部。

 


胜利、GG、不惑、枯草、崽崽……

 


Xawm这个名字,还有皮皮虾。

 


他们还在,而程笑希已经离开了。

 


心安勿梦靠在家里的床上,握着手机笑着和皮皮虾说“我不在,是不是想我?”


 

“屁,没人被我骂都不适应。”皮皮虾回嘴极快,而心安勿梦似乎也想到他这个回复,接的也很快“屁,都是我骂你。”


 

“放屁,你骂的过我?”皮皮虾表示不屑一顾“每次都是你骂不过就上手,菜鸡。”


 

心安勿梦在那边笑的很大声:“哈哈哈哈,那你赶快得意吧,你还能骂到我,我打不到你了。”


 

一句话又把皮皮虾戳回现实。


 

“草,得意个屁。”


 

心安勿梦听着他咬牙切齿的这个声音,也知道皮皮虾现在心里难受。


 

两个人都是一样的。


 

就算是两只野狗在一起呆久了,还有兄弟情呢,更别说两个人。


 

两个十几岁相识的少年。


 

最血气方刚的年纪,最赤诚的年纪,最忘不掉的年纪。


 

“好好打。”心安勿梦说这句话的时候,难得的正经。


 

“那你呢?”皮皮虾说这句话的时候,也难得的正经。


 

长长叹了一口气,心安勿梦无奈的在电话对面说:“我等你。”


 

皮皮虾还想说什么,被心安勿梦打断了:


 

“之前我陪了你七年,我可以再等你七年。”


 

突然被这句话噎住了,整个心脏被这几个字塞得太满,几乎要溢出来。


 

皮皮虾声音又染了哭腔:“你搁在七年之痒呢你?”


 

“感动不?”心安勿梦在那边放轻了语气,连笑的声音都清清浅浅的,像猫咪爪子在皮皮虾的神经上拨弄。


 

“之前你说,你可以走99步。”

“现在,我已经把最后一步走完了。”

“你只需要脚踏实地,一步一步走完这99步路就好了。”


 

皮皮虾把脸埋在枕头里,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泛白,他难以形容现在的情绪。


 

如果说之前他只是因为见不到心安勿梦而开始焦虑,那么现在就是整个人壳子里被塞满了心安勿梦。

 

他更想见心安勿梦了。

 


“亚辉。”心安勿梦叫了一声他的名字“每个人的职业生涯都是有期限的,终究会有走完的,不可能一辈子都打下去。”


 

“但是我们保证,在我们还是职业选手的时候,打的不亏,就行了。”


 

“心安勿梦陪了皮皮虾七年。”


 

“剩下的日子,让程笑希陪鲁亚辉一起。”


 

皮皮虾埋在枕头里一阵哽咽,隔着手机,心安勿梦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2020年那个深渊赛。

 


皮皮虾抱着他,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,压抑着哭声,眼泪流了满脸。


 

呼了口气,心安勿梦摘掉眼镜,抹掉自己眼角的晶莹,笑着和皮皮虾说“所以你得赢,虾哥,这样我到时候去给你加油才有底气。”


 

“到时候我喊得特大声,我喊皮皮虾牛b,全场都听见的那种。”


 

皮皮虾扑哧一声笑出来“我牛b还用你说?”


 

两个人对着笑了起来。


 

第二天皮皮虾顶着红肿的眼睛起来,把不惑吓了一跳。


 

“你要是状态实在不好,请一天假也不是不行的……”不惑看着他这样,实在不忍心强迫他去训练。

 


“没事儿,我得让那已经退役的傻b到时候当着全场的面喊皮皮虾牛b。”

 


说完这话,皮皮虾晃着一头蓬松的头发,端着杯子去接水。

 


皮皮虾纠正了自己的思维错误。

 


心安勿梦只是离开了,并不是和他分开了。

 


聚散终有时。



他们现在散了,但终究会相聚的。



那傻b还等着自己走完99步呢。


 

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,但是没关系。


 

路的终点,一定有心安勿梦。


 

这就够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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